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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古出門後,不知過了多久,她漸漸陷入昏睡。偶爾睜開眼睛,也只是腦中一片
空白地望著木造天花板,然後又陷入睡眠。在最後一次昏睡與醒來的迴圈結束後,
身旁放著一碗湯藥。

碗緣烙著一個紋章,那是陶藝家為了識別,在製作中特別添加的小工夫。看著這個
紋章,琉璃的雙眼又濕潤了。她輕輕捧起這碗新津覺之進的作品所盛裝的湯藥,
伴著淚水一飲而盡。


當溫熱的湯藥浸潤全身時,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,還伴隨年輕男子和女性的呼喚-


 (是沒聽過的聲音。)


"師父-師父-在嗎-"


 (師父?清十郎的徒弟?但不論是誰,一定是清十郎很重要的人。)


屋裡沒有他的氣息,琉璃連忙起身,稍作整理後,移步到玄關前,拉開門。
門前站的是一個身形略顯嬌小、紅髮,腰間配刀的男人,男人身邊是位綁
著馬尾,看起來很有朝氣的女孩。

"不好意思,新津師傅現在不在,請問兩位-"


話還沒說完,琉璃注意到這兩位訪客的表情瞬間從驚訝轉為僵硬,紅髮男子的視線
將她快速掃過一次,當看到她身上披著穿著的都是清十郎的衣物,兩人的表情立刻
轉為驚駭。


"那..那...那個..比..比古師-不對,新津師傅-不對-妳是-"

"劍劍劍劍心,這位是你該叫師母的人嗎?"

"我我我我沒聽說說說-"

"那個,不是這樣的-"

看著眼前兩人驚慌失措的模樣,琉璃正想解釋,但看兩人慌亂到聽不進她的聲音,
也只能深深嘆口氣。

"總之,請先進來喝杯茶再說吧。"


真是令人不快。

只看一眼就讓比古感到礙眼的人不多,但這還是多年來第一次,他將"礙眼"昇華成
"不快"。

在返回陶窯的路上,今天意外有了訪客。一名面生的男子在樹蔭下,彷彿在等待他的
到來般,一看到比古,就堆起滿臉微笑。


"請問是陶藝家新津覺之進嗎?"


男子雖然髮長過腰,但在背後整齊梳攏成髻,身上穿著作工細緻的和服,綢緞的光澤
在陽光下閃閃發亮。


"有何貴事?"


男子微笑,從樹蔭下走出,拉近與比古的距離。他懷裡揣著隻白貓,男子一手撫摸著
貓白色柔軟的身軀,一邊向比古搭話。

"我非常喜愛您的作品。因此貿然前來拜訪。"

"真是多謝。"


"聽說您的陶窯就在附近,不知我有幸拜見否?"
男子瞇起雙眼。那眼神與其說是喜好收藏陶藝作品的人,更像是個狩獵者。

"如果看到有緣的作品,我絕對會以讓您滿意的價格收購。"

"真是令陶藝家感動的發言啊-只是非常遺憾,我最近沒有新作。如果
 想收藏作品的話,請另覓他處吧。"


比古拎著酒瓶邁出步伐,就在與那男子擦身而過時,耳邊飄來一句輕輕的、
戲謔的,卻隱藏著怒氣的話。


"那麼,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嗎?"

"你的東西?"

比古瞇起雙眼,男子懷中的白貓拱起背發出悲鳴,一躍而出,消失在樹叢裡。

"真是不乖的孩子呢。"

男子望著白貓消失的身影,歪起嘴角,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。


"把失物找回再增加新的收藏,是我的美學。"


即便男人不報上名字,這番話與這男子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危險氛圍,他的身份
比古已瞭然於胸。


"東西掉了就自己去找,而不是跑到這種深山裡向從未謀面的人興師問罪,難道
 沒人告訴你這點嗎?"


比古維持一貫冷淡的音調,男子表情先是浮現出些微扭曲,接著哈哈大笑起來。


"你不會是看上那女人了吧?"
"堂堂飛天御劍流的傳人,竟然看上那種低等的女人?不覺得侮辱了門派嗎?"

男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吼。對照比古的文風不動,就像場鬧劇。


"你說..那是你的東西?"

良久,比古淡淡地吐出一句話。在看似平淡的語氣下,卻隱藏著極細微的不快。


"不知好歹也要有個分寸。"
"那不是你有資格碰的女人。"

"什麼-"

"想要回去的話,就來找我吧。"
"但話說在前頭,那女人-"


比古頓了會。

從以前到現在,他從未陷於女色。
而身為男人,保護婦孺是當然的。


琉璃當然也適用此道。

到目前為止他救過的女人不勝其數,愛上他的也不勝其數,
但會讓他想留在身邊的女人,屈指可數。


"那女人-"


"-是我的。"


夜幕低垂,比古一人走在回木屋的路上。多虧了那傢伙來搗亂,今天暫時是沒有
心情捏陶了。他走到門前,停下腳步。


裡面有人,但是不只一人。感覺不到殺意,只是除了琉璃,還會有誰來?
有很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。


他猛地拉開木門。


"師傅。"
"比古師傅"


紅髮男子站起身來向比古行禮,而綁馬尾的女孩也跟著對比古鞠躬。


"..........你這不肖弟子來幹嘛的?"


他轉過頭,瞥見琉璃站在角落,一碰觸到他的視線,卻立刻低下頭去。

真是很令人不快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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